——电影《一次别离》观后感
没有宏大的叙事,没有震撼人心的画面,伊朗电影《一次别离》演绎的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。粗看之,鸭吵鹅斗,琐碎不堪;细思之,则有深意存焉。 该片讲述了他和她和她的故事。 他,纳德,一个中年男子,上有老年痴呆的父亲,下有稚龄的女儿。妻子正在和他闹离婚。他一边忙于工作,一边忙于照顾家人,生活可谓是焦头烂额。影片中最让人动容的场景是他正在为父亲洗澡的时候,突然俯下身子伏在父亲背上恸哭。男儿有泪不轻弹啊,那抽搐的双肩包含着多少对世事的无奈。应该说,他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。用片中他的妻子和女儿老师的话来说,他是个好人。 她,西敏,纳德的妻子,有自己的事业,有自己的人生追求,因为丈夫不愿意跟她出国而向法庭提出离婚诉求。但是在丈夫身陷囹圄之际,却能挺身而出,向法院交纳巨额保释金。从这一点来看,她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。 她,瑞茨,纳德家的钟点工,在他上班期间,负责照料痴呆的老人和做家务。怀有身孕还要领着幼女每日换乘公车往返于雇主家做事,这使我想起柔石《为奴隶的母亲》里秀才大老婆讥讪春宝妈的话:“恐怕竟和街头的母狗一样,肚皮里有着一肚子的小狗,临产了,还要到处地奔求着食物。”贫妇的辛酸令人慨叹。 他或她或她,无疑都是好人,生活都不尽如人意。但也正是在这些好人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。 首先,是夫与妻之间的冲突。影片在二人喋喋不休的争吵中开场,在二人黯然别离(离婚)中剧终。本应同舟共济的一家人,从此天南地北,成为陌路,只将一个难题丢给还未满十二周岁的女儿。女儿何去何从?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作出这样两难的选择,实在令人伤怀。影片最终也未给出答案。但无论选择谁,这个家庭已不再完整。 其次,是雇主和佣工之间的冲突。纳德下班后接了女儿回家,发现保姆私自外出,将一个柔弱的老人捆在床上,老人不幸摔到地上,面部朝下,已是气息奄奄。纳德愤怒了。这是任谁都会爆发的正当的愤怒。就在这时,瑞茨从外回来,纳德咆哮着,推搡着,将保姆赶出家门。我们理解纳德的愤怒,却无法赞同他的行为。怜贫惜弱是人之常情,毕竟瑞茨是弱势群体中的一员,还怀着身孕。当我看到瑞茨从地上爬起,艰难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向下挪移,耳边回响着小女孩索玛也凄凉的哭声,真是忍不住热泪奔流。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胎死腹中,瑞茨的丈夫撒曼迪愤怒了,扬言要血债血偿,在与纳德的打斗中,受伤的却是西敏。这里我无意判断谁是谁非,我相信很多观众也像我一样,对剧中每一个人物都倾注了深深的悲悯。我多么希望能看到双方的互相谅解,但可惜,最终也没有看到。当然,也不可能看到。“换位思考”,“退一步海阔天空”,知易行难!在严峻的现实社会不啻于痴人说梦! 纳德和瑞茨夫妇的冲突暂告一个段落,纳德和西敏最终黯然分手。这个剧情的结局决非大团圆,让人徒增浩叹,却能振聋发聩。 他——纳德与她——西敏,如果能够彼此理解,那么家庭就会和美,孩子就会健康成长;他——纳德与她——瑞茨,如果能够彼此谅解,那么这个社会就会和谐,不同阶层的人们就能和平共处,流血冲突就能避免。 电影的结尾使我想起了黑人鲍勃·迪伦的一首歌:“一个人要仰多少次头,才能望见蓝天;一个人要有多少只耳朵,才能听到别人的哭喊;要死多少人才会知道太多的人已死去?我的朋友,答案在风中飘荡,答案在风中飘荡……” 当然,剧中还是让我们在灰暗的人生中看到了一丝亮色。虽然两家大人对簿公堂,但是两家的孩子——纳德的女儿特米和瑞茨的女儿索玛也却依然在一起开心地玩耍。当特米抱起索玛也,她们脸上纯真而又明亮的笑容绽放如花!
作者简介:
陈梦,女,惠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,作家协会会员,祖籍河南原阳,出生在黑龙江铁力,曾辗转全国各地,现在江苏泰州二中附属初中任教。著有长篇小说《紫色的白》,在《羊城晚报》《晶报》《江门文艺》《小小说大世界》《星星文艺》《惠州日报》《东江文学》《惠州文艺》《道河》等报刊上发表小说、散文、诗歌多篇。短篇小说《鼻子问题》曾获“文华杯”全国短篇小说大赛优秀奖。 |